白月光登门入室

第2章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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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调整状态，带着淡然自若而又亲切无害的笑容，淡定地向我走去。
「你在这儿锻炼多久了呢？」我微微侧头，眼神真诚而友好地望着眼前的女孩问道。
女孩显然没料到有人主动与自己攀谈，先是惊讶了一下，随后摘下耳机确认道：「你是跟我说话吗？」
「对呀！」我的语气宛如邻家大姐姐一般温暖。
「哦，大概半年了吧。」女孩略显羞涩地回应。
「像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结伴而来吗？怎么你总是一个人呢？」我饶有兴趣地追问。
「你怎么知道我总是一个人？」女孩警觉地看着我。
「哎呀，」
我轻轻一笑，仿佛陷入回忆中，「因为你太出众了，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。后来几次见到你，也都是独自一人。」
女孩低头微笑时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苦涩。这抹微小的苦涩，却牢牢地牵动了我的心弦。
「我......我一直是一个人来的。我......我家不在这里，所以在这座城市没有多少朋友。」
「走吧，我们去那边坐坐。我对你很有好感，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。以后在这座城市里，你就有我这个大姐陪着你了。」
我小声说着，尽管语气温柔，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，让女孩情不自禁地跟随我前行。
在私密的包厢内，我犹如知心姐姐一般，与女孩畅谈天地，甚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耐心传授一些人生经验，但始终避免触及私人话题。
渐渐地，女孩开始主动邀约我一起在会所健身、美容、学插花，两人时常相伴一整天。
女孩告诉我自己名叫晴晴，这个信息我早已从「盛世佳人」的情报中得知，而我让我称呼自己为韵姐。
时光荏苒，半年过去了，我们已然成为无话不谈的「知心姐妹」。
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，晴晴对我的信任日益加深，一口一个韵姐叫得愈发亲昵。
而我，则始终静待良机的到来。
接连几天不见晴晴的身影，电话也无人接听，我不由得感到疑惑与不安。
就在晴晴消失的第八天，我接到了晴晴打来的电话。
「韵姐，我想见你！」电话那头的晴晴声音疲惫又憔悴。
「乖，你在哪儿呢？」一瞬间，我竟真的流露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关心之情。
不过很快，我便否定了这种情绪，我只是迫切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，直觉告诉我，这一切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「韵姐，你家在哪里？我不想回去了，我去你家找你好不好？」晴晴带着哭腔请求道。
来家里？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。
为了安全起见，我们约定只在会所见面，避免出现在任何会所以外的场所。
「韵姐家里还有小孩，不方便说话，我们还是在会所见吧。你去包厢等我，我马上过去。」
驾车赶往会所的路上，我心头闪过一丝紧张，同时也有一丝激动。
晴晴一见到我，便扑进我的怀里痛哭起来。
「怎么了？乖，别哭了，跟韵姐说说，快别哭了。」
我轻言细语地安慰着晴晴，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脊，温情脉脉地为我拭去泪水。
我从未意识到，原来自己也可以这般假意温柔。
「韵姐，我该怎么办？韵姐，我真的快要崩溃了，我坚持不下去了！」
晴晴梨花带雨，哭得令人心疼。
我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孩，心底涌现出强烈的同情与决心。
「到底怎么了？说出来，韵姐帮你！别怕！乖！」
我鼓励着晴晴，希望我尽快说出自己的痛苦。
「韵姐，我跟你说实话吧，但你别误会我！」晴晴紧握住我的手，我反过来轻拍着晴晴以示安慰。
「妹妹，我男朋友其实是个大总裁，比我年长许多，但我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，他说会娶我，我才愿意跟着他来到这个城市。
「可现在，他说他已经跟他前妻谈妥了离婚，却迟迟没去办手续，这是怎么回事啊！他是不是在骗我？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娶我？我现在真的好焦虑啊！我问他了，这是我们第一次闹矛盾，已经闹了好几天，他都没给我一个答案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！」
晴晴扑倒在我的肩头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我明白，这是个女子对自我命运的迷茫，对未来幸福的深深忧虑。
而我自己，也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痛。
闹矛盾？叶致远是什么人，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商业帝国，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有经历过？岂会怕一个小女子的吵闹？单纯的吵闹，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万一叶致远狠心抛弃晴晴，那自己的计划就将落空。
「晴晴，别再哭了，听韵姐说，韵姐完全理解你的感受。我也是过来人了，我丈夫同样是个企业精英，男人一旦有了财富，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见异思迁，我都曾亲身经历过。
「但是我要告诉你，争吵是最笨拙的办法！柔情似水，才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！男人就像天上的风筝，任他飞得再高再远，只要你手中握着那根线，他终究会回到你身边。」
「那，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呢？」晴晴抽泣着问。
我微笑着回应：「要想抓住男人的心，先要抓住他的胃。想要做妻子，就要有做妻子的样子。这些成功人士应酬虽多，但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，还是能吃到家中熟悉的味道，那样才能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馨。韵姐给你出个主意，你学几道拿手菜，在家用心做好，然后给他打电话，让他回家吃饭，你在等他。」
「真的有用吗？韵姐。」晴晴满眼疑惑地看着我。
「当然有用！在烹饪这方面，你韵姐可是得心应手！说实话，你姐夫最爱的就是我做的家常菜。」
我轻轻拍着晴晴的肩膀，眼神坚定地说，「韵姐会一步步教你，把我这十多年来积累的厨艺经验和私房菜谱都传授给你，你跟我学，肯定没问题！」
「不过，韵姐有个条件，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，包括你的男朋友！」
我认真地看着晴晴的眼睛强调道。
「为什么呀？」晴晴不解地问。
「傻丫头，咱们这个圈子就这么小，也许你男朋友还认识我老公呢？如果知道了，多尴尬！我老公最不喜欢我插手别人的事情。再者说了，我教给你的技巧和心意，这份功劳应该由你自己去展现，让你男朋友看到你的改变和优点，这样才对得起我的苦心教导，对不对？」
「嗯！」晴晴破涕为笑，感激地看着我，紧紧拽着我的手，仿佛那是通往幸福之门的钥匙。
从此以后，我开始耐心细致地教晴晴如何成为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。
从如何选购食材、清洗切配，到凉拌小菜、热油快炒；从主食烹饪到煲汤炖煮，我可谓倾囊相授，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晴晴。
毕竟，对于叶致远的喜好和口味，我了如指掌。我教得尽心尽力，晴晴也学得全神贯注。
日复一日的磨炼，现在的晴晴，已能轻松做出与我手艺相当的美食。
晴晴对我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之情。
同时，我也逐步掌握了许多两人相处的宝贵细节。
这一天，晴晴一大早就激动地给我打电话，「韵姐！我男朋友终于要和他的前妻去签离婚协议了！我太开心了韵姐！这一切都要感谢你！韵姐，你说他离完婚之后，是不是就会娶我了？」
尽管我心中早有预料，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，仍不由得心头一颤。幸好电话中无法看见表情，否则我恐怕难以掩饰内心的波澜。
「真的吗？太好了！」
我迅速调整语气，欣慰地说，「你看，我一直跟你说，温柔的坚持最有力量，何况你年轻貌美，又如此善解人意，现在他又那么喜欢你做的饭菜，疼你还来不及呢！现在嘛，你要沉住气，不要催促他，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，主意都很坚定。你离成功已经很近了，不必急躁，一步一步慢慢来！」
「韵姐，我实在太高兴了，我们晚上去SPA会所庆祝一下吧！」
电话那边的晴晴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。
然而此刻的我，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。
「这段时间不行哦妹妹，我家孩子最近要准备托福考试，我在陪我学习，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再找你好不好？」
挂断电话后，我分别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化妆师，安排家政阿姨买来鲜花布置客厅，并让营养师精心准备了一些甜品。
一切，只为等待他的归来。
次日下午，叶致远回到了离开一年多的「家」。
刚踏进大门，叶致远便对家中专业的家政服务感到惊讶不已。
看着被鲜花装点得温馨浪漫的客厅，叶致远不禁有些恍惚，这里，真的是他的家吗？
这个家，似乎已经找不到一丝他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和气息。
我身穿一袭曳地长裙，从楼上缓步走下。这一年多的修身养性，让我完成了破茧成蝶的蜕变。我身着华美而不张扬的服饰，精致无瑕的妆容与那纹丝不乱的发髻，使得叶致远眼中的我，仿佛焕然新生。
「请坐。」我姿态优雅地点点头，对着身边的保姆温言道，「张姨，给这位先生上一杯茶。」
看着我那股从容自如的主人气度，叶致远不禁有些手足无措。
「有什么事，直说吧。」我率真而直接。
叶致远并未立刻回应我的问题，反倒是笑了笑说：「看样子，你现在过得挺滋润的嘛！」
「是啊，」我微笑着回应。
「正如你所见，过得挺好。这都得多亏了你当初那些刺耳的话，让我突然醒悟过来。钱这个东西，花在哪儿都是值得的。以前总想着节省，为了你，为了孩子，委屈自己那么多年，到头来还落不到一句好话。哈哈......何必呢！你觉得是不是？」
我自我调侃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恬淡洒脱，这让叶致远感到一阵不适。
他难受于我心态的变化，更难受自己已不再被重视。
在叶致远的设想中，这场离婚谈判应当是狼狈不堪的我苦苦哀求，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始料未及。
「有什么事，还是直接说吧。」
我再次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「嗯。」叶致远从失神中回过神来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竟失去了往日的气势，或许从踏进这个门开始就已经如此。
「离婚的事。」叶致远声音低沉地提起。
我轻轻一笑，似乎对此早已有所预料，我淡定自若地伸出纤手，平静地说：「拿来吧，我签。」
叶致远的目光落在我那精心修饰过的指甲上，无法移开视线。
眼前这个女人竟能如此坦然面对离婚，这还是那个曾与他共度二十载春秋的女人吗？
还是那个视他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吗？
叶致远心中满是失落，为自己地位的骤降而心酸，也为自己的失落情绪而烦躁。
就在这一瞬，我已然接过离婚协议仔细阅读起来。
在协议书的最后一页，我看到叶致远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也许在他心里，和自己签署离婚协议会是一场艰难的较量，所以他先一步签好了字。
我心头微微作痛，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，毫不犹豫地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，然后将协议书交还给叶致远。
正当叶致远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时，保姆张姨适时地开口道：「林律师到了。」
「请他进来吧，」我没有给叶致远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，径直起身走向迎面而来的律师，「林律师，我们双方都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。」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去，留下站在原地凝视我背影的叶致远。
......
正式离婚已经过去了三天。
这三天里，我仍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。
有些事情，想是一回事，知道是一回事，真正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尽管如此，我并不后悔。
心已冷，情已逝，再也回不去从前了。
我拨通了好友晴晴的电话，约我在会所的包间见面。
我看着满脸喜色的晴晴，微笑着说：「妹妹，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，度假放松一下，估计得好几个月不能回国，等我回来再找你聚聚啊！」
晴晴一听，顿时愁眉苦脸地说：「韵姐，我可离不开你啊！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出谋划策、教我怎么应对各种问题，你一走，我怎么办啊？」
「别担心，」我握住晴晴的手安慰道，「你男朋友也已经离了婚，你现在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下来了，记住对待男人要懂得柔情似水，最能打动人心。而且，你已经掌握了我的独门秘籍——抓住了他的胃，你还怕他会跑掉吗？」
随后，我从包里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册递给了晴晴，认真地说：「这本书送给你，这是我近几个月来精心整理的菜谱和饮食搭配心得，里面包含了我多年来学习养生的经验和体会。你按照上面的菜谱来做饭，味道绝对差不了。饮食搭配也很重要，什么菜配什么汤都有讲究，这里写得清清楚楚，你照着做就行了，肯定没问题！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！」
晴晴紧紧抱着我赠予的「真传」，感激涕零。
自此之后，虽然晴晴经常会给我打电话，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帮我解决难题，但是两人再也没有面对面相聚。
后来，我以陪同孩子出国留学为由，逐渐远离了晴晴的生活，我们之间的通话也变得越来越少。
五年后的某日，我接到了晴晴连续不断的电话。
「喂。」我嗓音淡然。
「韵姐，我知道你现在很忙，但我真的没辙了，只能找你帮我出个主意。」电话那头传来晴晴焦急的呼唤。
「怎么了，说吧。」
「姐，我男朋友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，身体状况越来越差，三天两头就住院做个小手术，什么肾结石、胃炎的，各种问题不断，整个人都快泡在医院里了。我这一年几乎每天都陪着他，在医院照顾他，而且他嘴还特别挑，非得吃我亲手做的饭菜，弄得我现在一天到晚就是做饭送饭，其他啥也干不了。姐，我才27岁啊，感觉就像在伺候个老头子一样，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！」
我轻轻一叹，柔声笑道：「人活一世，哪能不经历点病痛呢，况且他本来就比你年长二三十岁，自然会先显老态啊！」
「可我才27岁啊，还没好好享受生活，就开始伺候人了，难道我要这样伺候他一辈子吗？想想都觉得可怕！」
「明白，常言道，久病床前无孝子，何况你们还未步入婚姻殿堂，你又如此年轻貌美，我能理解你的苦楚。」我手捧一杯奶茶，平静地回应着。
「是啊韵姐，」
晴晴紧张兮兮、又掩嘴低声说，「幸好我们还没结婚，以前总想着赶紧把婚结了，现在看他这病怏怏的样子，我真的不敢结了，要是真结了婚，岂不是要绑我一辈子！
「再说了，这几年，他一直拖着不提结婚的事儿，我也想明白了，他最疼最爱的还是他的儿子！这一生病，立马就把在国外的儿子叫回来接手家产和公司，却从没跟我提过什么。如今全靠我一个人照顾他，他倒是突然提出要结婚，可我是真心不敢了。韵姐，你说我该咋办呀？」
我听着晴晴的倾诉，语气沉静地说：「我建议你，趁早抽身离开。你还年轻貌美，前方还有无数美好时光等待你去体验，别再继续错下去了。年轻时，谁都会犯些错误，仗着青春无敌，什么都敢尝试，但现在你也27岁了，要学会看清现实，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！
「若你不希望下半辈子陪伴一个久病缠身的中年人，我劝你尽早放手。你才27岁，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！不要再走错路了！」与晴晴相识多年，这是我第一次掏心窝地对我说出肺腑之言。
挂断电话后，我将这张只用于联系晴晴的电话卡，轻轻地丢进了垃圾桶。
自从儿子回国接管家族企业和公司以来，我的心也算是落定了。
无论如何，他周致远至少还在意着儿子，还不算太无情。
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我的预期发展着。
儿子回国继承遗产、掌管公司；晴晴一直视我为知心姐姐；周致远的身体状况正如我所料般逐渐衰弱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，当年送给晴晴的那本食谱，并非什么养生搭配，而是我利用多年的养生知识研究出来的食物相克食谱。
哪些食物不宜同食，哪些食物组合会产生毒性，我心里一清二楚。
这样的饮食搭配，加上周致远原本就不规律的生活作息和繁重应酬带来的身体损耗，足以达成我心中的计划。
数年来，我的心思都围绕在这个目标上，然而当这一天终于来临，我却发现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喜悦之情。
某天，我透过病房玻璃默默凝视着周致远，满头灰白，精神萎靡，竟有了一种垂暮之年的沧桑感。
「妈！」
我转过身，看着眼前引以为傲的儿子，微笑着回应。
「妈，其实你还是放不下我爸，对不对？」
我任由儿子搂着自己的肩膀，心中深知只有儿子才是自己终身的依靠。
「妈，原谅我爸吧！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，也挺可怜的。那个女人一看我爸病倒了，拿走首饰和银行卡就走了。这件事对我爸打击很大，他也知道自己错了。他想请你原谅他犯下的错误，你就看在我面上，原谅他一次，好吗？」
面对儿子恳切的目光，我心中一阵恍惚。
这双眼睛，多么像年轻时候的周致远啊！
我眼中泛起泪光，满含慈爱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庞，柔声道。
「儿子，你是妈妈最大的骄傲和依靠，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，妈妈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。这么多年来，妈妈累了，妈妈想要为自己而活，不再受任何束缚，可以吗？」
我让泪水滑过脸颊，紧紧抱住儿子，态度坚决。
「妈妈已经订好了机票，打算出国旅行，环游世界，要好好享受人生！妈妈要把自己的梦想变为现实，为了我自己，为了我这一生的努力付出！儿子，你要好好照顾你爸爸，同时，请你也祝福妈妈吧！」
我看着儿子，释然地深深叹了口气，转身离去，留给儿子一个坚定且不再回头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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