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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“昭昭，你告诉阿姨，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？你爸爸呢？”姜柠关切的询问着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每次她看到封南昭的时候，总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，也会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。
明明刚刚她很担心会见到封繎，到时候又被莫名其妙的指责一通。
可看到封南昭被其他小孩儿欺负，她又实在忍不住想为他出头。
不过遇到封繎就遇到的，难不成他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，咬下她一块肉来不成？
姜柠这样想着。
但她没想到的是，这个念头刚闪过，她抬头竟然真的看到了封繎......
他站在不远处的门口，静默的看着她，脸上表情有些晦涩。
姜柠愣了下，回过神来后重新将视线集中在封南昭冷漠的小脸上，装作没有看到封繎，继续和封南昭说话。
“昭昭，记住阿姨刚刚说过的话，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，都要好好保护自己，千万不能让人欺负，不然疼爱你的人会难过的！”
姜柠话落，封南昭还是没什么反应，依旧板着小脸像是块无法给人回应的木头。
可如果凑近了仔细看，就会发现他紧绷的小嘴还是有反应的，虽然只微微动了一下，但明显也放松了一点。
虽然也只是一点点，但他是有反应的。
可惜姜柠没有看到。
她揉了揉封南昭的脑袋，微微笑了笑，跟小家伙挥手再见。
“阿姨还有其他事，现在要走了，再见。”
姜柠对封南昭身后的封繎视若无睹，转身那叫一个行云流水，迈着细长的腿大步往外走。
彻底被无视的封繎暗暗捏紧拳头，唇角微微下压，眼神也变得锋利。
这个女人，故意无视他，是真的不在意他了......
还是在欲擒故纵？
如果又是欲擒故纵，只能说她的手段还是这么肮脏。
封繎正这样想着，一向对周围变化无感的封南昭，却突然迈着小短腿腿，不远不近的默默跟在姜柠身后，像是要跟着她走。
封繎所有的思绪被封南昭的动作打乱，剩下的只有震惊。
这还是第一次南昭主动跟着人走。
以前他要想要叫南昭过来的时候，总要喊好几遍，南昭才会有一点动静。
但这也仅限于他。
如果是其他人，就算喊破喉咙，南昭也不会给任何反应，就连顾清婉，也喊不动他，甚至他还会躲着顾清婉。
为这事，顾清婉没少掉眼泪。
姜柠在国外生活几年，五感变得十分灵敏，再加上对封南昭的记挂，很快发现了小家伙在跟着她。
想到了后面有封繎在，应该很快就会叫住小家伙，她没回头。
但她却迟迟没有听到封繎的声音。
姜柠忍不住转身回过身去，蹲在小封南昭面前，声音一如既往温柔。
“昭昭，不要跟着阿姨了，你该回自己家里去了。”
“跟。”
封南昭低着小脑袋，声音又细又柔，在人来人往的医院，如果不是仔细听，根本就听不清。
姜柠第一反应是封南昭想跟家里的三小只玩，余光又瞥见封繎冷酷的身影，心里的不忍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尽管她也不舍得，昭昭这个瘦弱又封闭的小可怜。
但她不能忽略的是，昭昭是封繎的孩子，顾清婉是他的妈妈。
这两个人，都是曾经伤害她至深的人，更是害的姜氏轰然倒塌，致使姜父病情恶化，最后沦为植物人，现在更是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......
这样的深仇大恨，她实在没办法不追究。
姜柠深吸一口气，听到小家伙又滴滴的说了一声“跟”，她心中不舍的同时，骤然板起脸，装作生气的模样说道：
“昭昭，阿姨刚刚跟你说过，阿姨还有事情要忙，没办法带你在身边。”
“何况你的爸爸就在身后，你应该回去找你爸爸。要是你在跟着阿姨，以后阿姨再看到你就不理你了。”
封南昭虽然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觉，但这同时，他的世界也空白一片，很容易察觉到其他人的情绪。
只是他平时不愿意搭理罢了。
听出姜柠真的有些生气了，封南昭罕见的有了反应，将头垂得更低，眼眶里的水雾氤氲着，要落不落。
姜柠只看了一眼，心中那种揪痛的感觉就卷土重来，她不敢再多看。
发现封繎已经跟了上来，她心一横，转身挎着包大步离去。
此时封南昭去微微抬起头，目不转睛的盯着姜柠离去的身影，眼中泪光闪烁，却一直倔强的没有滴出来。
最后一直到姜柠的身影彻底消失，封南昭才将微扬的小脑袋低下去，整个人都透着孤独气息，一如往常。
封繎头一次在封南昭身上看到这么明显的失望感，惊讶的同时，又有些不理解。
南昭跟姜柠才见了短短两面，竟然就对姜柠这么不一般，甚至抛下他这个亲爸跟姜柠走，实在是匪夷所思。
封繎将手里的报告收好，蹲在小昭昭身前，皱眉询问。
不过担心小家伙抵触，他换了对姜柠的称呼。
“昭昭，告诉爸爸，你为什么想跟她走？”
“跟。”昭昭没有抬头，只倔强又好似无意识地吐出这个字。
但这次明显与之前姜柠问他的时候，回答都不一样。
这一次听起来有种失落感。
察觉到这一变化，封繎忙再接再厉，小心试探的追问：“你是不是很喜欢姜阿姨？”
“嗯。”昭昭回答的很轻，却很肯定。
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喜欢，朝朝又一如之前，小声说了个“跟”字。
这下封繎就算是木头，也明白了儿子的想法。
他摆明了是想跟姜柠走。
封繎探究地继续问：“你能不能告诉爸爸，为什么喜欢她？”
这一次，昭昭没有在回答他，只是又抬了抬头，看着姜柠刚刚离开的方向。
封繎清楚，昭昭是又不愿意回答了，他只好抱起昭昭上车回家。
全然没发现，姜柠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，透过玻璃静静的看着他们。
看出昭昭没有被封繎苛责，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，也拿起咖啡回到了车上。
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昭昭今天的小眼神，心隐隐作痛。
这一痛，就痛到了家门口。
姜筱悠手里拿着信件高兴的扑进她怀里：“妈咪，有人给你送了请柬！”